豆瓣日记:周作人记日记:素雅陶瓷茶具

2023-09-12 09:00:04 人看过

豆瓣日记:周作人记日记:素雅陶瓷茶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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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作人记日记始自戊戌年(一八九八年),“大清光绪二十有四年岁次,戊戌,孟春二十八日,若耶周櫆寿订于浙江武林仰山楼之东窗下”,时十三岁。其早年日记虽未有成年后记得勤,但仍有着大致的连续性,不会一曝十寒,而其中透露出的个人心性与志趣,若与后来的文章稍加参证,会有一些有意味的发现。

一八九九年一月十五日,周作人与族人至调马场坐兜轿,“一路鸟语花香,山环水绕,枫叶凌霜,杉枝带雨。倘得筑以茅屋三椽,环以萝墙一带,古书千卷,同志数人,以为隐居之意,而吾将终老乎!其间墓前刺柏数株,子离离然,撷得六枚,擘而嗅之,香烈无比。”读这段文字,不禁想起另一篇文章,一九二四年的《喝茶》:

“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,清泉绿茶,用素雅的陶瓷茶具,同二三人共饮,得半日之闲,可抵十年的尘梦。喝茶之后,再去继续各人的胜业,无论为名为利,都无不可,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断不可少……”

前者的周作人仅十四岁,偶遇好的景致有此遐想,是一种少年心性;写《喝茶》时的周氏已然是享有盛名的新文学大家,这些话语反映的正是其于生活的艺术之提倡,透出的乃成熟的思想。其间相差二十多年,而潜在性情的脉络还是可以触及的。

一九〇〇年二月三十日记:“尝草紫。(叶如商陆花,如蚕豆,农人种之以粪田。越人以咸菜瀹之,佳美可啖。三月则老,不可食矣。)”这是周作人第一次以文字记下草紫这种植物,许多年后在《故乡的野菜》中详写之:

“扫墓时候所常吃的还有一种野菜,俗名草紫,通称紫云英。农人在收获后,播种田内,用作肥料,是一种很被贱视的植物,但采取嫩茎瀹食,味颇鲜美,似豌豆苗。花紫红色,数十亩接连不断戊戌平地木命是什么意思,一片锦锈,如铺着华美的地毯,非常好看,而且花央状若蝴蝶,又如鸡雏,尤为小孩所喜。间有白色的花,相传可以治病,很是珍重,但不易得。日本《俳句大辞典》云,‘此草与蒲公英同是习见的东西,从幼年时代便已熟识。在女人里边,不曾采过紫云英的人,恐未必有吧。’中国古来没有花环,但紫云英的花球却是小孩常玩的东西,这一层我还替那些小人们欣幸的。浙东扫墓用鼓吹,所以少年常随了乐音去看‘上坟船里的姣姣’;没有钱的人家虽没有鼓吹,但是船头上篷窗下总露出些紫云英和杜鹃的花束,这也就是上坟船的确实的证据了。”

如果说庚子年的周作人还能亲口吃到草紫,日记乃实录之,那写《故乡的野菜》时,就全属记忆了,即使他口头说“故乡对于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分”,但那笔下潜藏的恋恋之意却是骗不得人的。

同年七月七日,有这样的记录:“夜大雨,雷电,辟雳一声,少顷即止。夜床角忽鼠数钱,(凡鼠有惊慌则鸣,急声如人之数钱,故名。)不能成寐,十一下钟始寝。”此地域色彩浓重的“趣典”,在数十年后演化为一则妙文《鼠数钱》(收入一九四一年《药堂语录》):

“《茶香室续钞》卷二十四有鼠数钱一则云:‘方濬颐《梦原丛说》云,粤东有钱鼠,其吻尖,其尾长,其声若数钱然,故名。俗云见则主人家有吉庆事,亦犹京师人尊猬为财神也。按常鼠亦能作数钱声,俗云朝闻之为数出,主耗财,暮闻之为数入,主聚财。’案钱鼠在越中亦有之,俗名油炸老鼠,实臭鼠也,过时闻有臊气,如油焦味,又唧唧作声,但不及常鼠数钱时之急速耳。王衍梅作《鼠嫁词》中云:‘啾啾唧唧数聘钱’,即运用此典,颇工巧可喜,但鼠之数钱实乃震惊失常,欲叫不得,故急迫而咋咋作声犹人之口吃,其时大抵与蛇骤遇悚立不能动,旋即被其缠束矣。儿时闻鼠数钱声,常为悚然,盖知近处必有异,所惧实在蛇而非鼠也。三十年前家母在越,夏夜为帐顶上鼠所扰不能寐,以压帐竹竿拍席驱之,嗒然作声,鼠亦忽数钱,骤惊故而。母谓或竹竿声似蛇拍尾故,此解更近理。北京未见臭鼠,常鼠大小有数种,亦未曾闻其数钱,殆因少蛇故耶。中国旧日通行铜钱,交付时必计数,除一五一十罗列几案地上外,大抵两手持数,亦以五文为一注,由右至左,钱相触有声,说及数钱声便各意会,今铜钱几尽废,即铜元亦渐匿迹,恐将更后无人能解此语矣。”

少年时的日记寥寥数笔,言简意赅,倒是把缘由道清了;中年后所写这则笔记,全然体现一位学识渊博的散文大家的悠游之笔触,短短几百字,却回环曲折,征引、亲历、趣味融汇一炉,乃笔记中的上品。

饮食文字,是周氏散文中的一大门类,不仅体现着其艺术成就豆瓣日记:周作人记日记:素雅陶瓷茶具,亦联接着其思想的脉息。在他的早年日记里,确是可看到许多端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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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九八年一月三十日:“食水芹紫油菜,味同油菜,第茎紫如茄树耳,花色黄。”

同年二月五日:“上午食龙须菜,京师呼豌豆苗,即蚕豆苗也,以有藤似龙须故名。每斤四十余钱,以炒肉丝,鲜美可啖。”

一九〇〇年三月三日:“下午章梫来,尝石首。(即鲿也,越名黄鱼,杭呼江鱼,田叔禾《西湖游览志》亦作江鱼。)”

同年七月五日:“上午杜浦章梫送西瓜、洋金瓜、青瓜,冷饭头瓜,(形如西瓜,一名咽煞瓜,不能多吃豆瓣日记:周作人记日记:素雅陶瓷茶具,以其味淡而饱,又能噎也。)共二筐。”

到了一九〇二年,周作人为第八册日记定凡例,“凡前与此者,记事无例,故草率遗漏在所不免。兹定凡例若干则,仿而行之。不为无裨云”。其中即有,“凡本地风土琐事亦宜附记,兼及食物蔬果,以备参考”。这已上升为一种自觉的行为,此后,记述愈加多了起来:

一九〇二年三月四日:“莴苣菜生食鲜脆,江南人用以煮肉,味如蒲子。”

同年三月十一日:“红萝葡,大如芋头,色红如胭脂,皮甚薄,味甘。槌碎不可用力,切加秋油拌食。江南人杂以莴苣片,红绿相间,可喜。”

同年三月廿二日:“江南笋甚少,淡笋毋大者,长只五、六寸,百钱可得六、七支,切片同咸菜炒食甚好。土人颇珍之。然吾乡则为常物,以菘芥蔓菁视之,每斤只须青蚨数翼。”

同年五月二日:“紫苋菜,长尺许如常,苋叶深碧,筋鲜红,瀹熟汁做色,味尚可口,江南有之。”

诸如此类,不能不说这与其后来的书写饮食的文章有着血脉的联系,有此一面的兴趣,那日记中的随手记录,可谓是早期的操练了。

周氏对自己的早年日记是重视的,或有不时之查阅,乃至在后来的写作中经常引用。如一九三八年的《》,即回忆少年时初读王韬这本著作,“我初次看见此书时在戊戌春日,那时我寄住杭州,日记上记着,正月廿八日阴,下午工人章庆自家来,收到书四部,内有《淞隐漫录》四本,《阅微草堂笔记》六本。其时我才十四岁,这些小说却也看得懂了,这两部书差不多都反覆的读过,所以至今遇见仍觉得很有点儿情分”。如果说这还只是以引用日记作为回忆的话,另一种情形却是别有意味,那是一九三四年的《》中:

“这里想起昔时上祖坟的事,春天采映山红,冬天拔取老勿大戊戌平地木命是什么意思,前几时检阅旧日记找出来的一节纪事可以抄在这里,时光绪己亥(一八九八)十月十六日也。

‘午至乌石墓所,拔老勿大约三四十株。此越中俗名也,即平地木,以其不长故名。高仅二三寸,叶如栗,子鲜红可爱,过冬不凋,乌石极多,他处亦有之。性喜阴,不宜肥,种之墙阴背日出则明岁极茂戊戌平地木命是什么意思,或天竹下亦佳,须不见日而有雨露处为妙。’这个记载显然受着《花镜》的影响,山头拔老勿大与田间拔‘草紫’(即紫云英)原是上坟的常习,因为贪得总是人情,但拿了回来草紫花玩过固然也就丢了,嫩叶也瀹食了,老勿大仍在盆里种得好好的,明年还要多结许多子,有五六个一串的,比在山时还要茂盛,而且琐琐的记述其习性,却是不佞所独,而与不读《花镜》的族人不相同者也。”

显然,早年日记中的这一节已然成为文章的有机组成部分,融入了进去,似乎这三十多年的光阴流转全无隔阂,绝无不适。且周氏对自己记录植物特征的习惯颇认为有裨益,换句话说,即是于日记的自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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